1 全球畜牧行業(yè)抗生素的使用量

在過去 10 年中，全球肉類產量增長了近 20%?？焖俚某鞘谢l(fā)展加之不斷增加的收入，極大地推動了肉類的消費量。具體而言，禽肉生產是過去幾十年增長最快的子行業(yè)，與紅肉相比，在牲畜總產量中的份額有所提高。生產成本低以及逐漸走低的產品價格促使家禽成為發(fā)展中國家生產者和消費者蛋白質攝入之選，并且飼料技術和畜禽生產系統(tǒng)的改進也促使養(yǎng)殖模式從粗放型走向集約型。然 而，高集約化的畜禽生產模式會增加畜禽疾病的發(fā)病率。因此，為預防疾病，畜牧行業(yè)通常會添加一些抗生素，而這類抗生素平時也用于人類。這些低劑量的抗生素被廣泛用于疾病預防并作為生長促進劑來最大限度提高畜禽產量，以提高肉、蛋和奶的生產量。在豬和家禽生產中，這些抗生素包括青霉素類、第三代頭孢菌素類、喹諾酮類、氨基糖苷類、多黏菌素類和大環(huán)內酯類，各個國家對抗生素的使用也不盡相同。

不過，畜牧行業(yè)中關于抗生素的確切使用量并不明確，因為世界各地并未對此制定嚴格的法規(guī)，2013年估計為13.1萬噸。由于全球對畜禽產品的需求量呈現(xiàn)持續(xù)增長，倘若沒有重大的政策限制措施，到2030年，抗生素的使用量預計將增加53%（從13.1萬噸攀升至20萬噸）。這一增長量的2/3將歸因于中等收入國家生產方式的轉變（從粗放型農業(yè)轉向集約型農業(yè)。

將抗生素用作生長促進劑雖然能以更低的成本提高食品的產量，但抗生素耐藥性也會產生金錢和人力成本。這一觀察結果促使各國推行更嚴格的法規(guī)收緊抗生素的使用量或采取減少抗生素使用的計劃。 

2 監(jiān)管的趨勢與發(fā)展

時至今日，對于抗生素監(jiān)管尚未實現(xiàn)全球的統(tǒng)一標準，各國的政策千差萬別。首先，獸醫(yī)處方并沒有規(guī)定一定要在飼料中添加抗生素，譬如美國；而有些國家則根據畜禽的耐藥性情況選擇特定的抗生素，比如新西蘭。其次，在抗生素生長促進劑限制方面，可以發(fā)現(xiàn)同樣的補充舉措，加拿大和美國等許多國家允許使用抗生素生長促進劑。而自 2006 年以來，歐洲已實現(xiàn)全面的抗生素生長促進劑的禁止，而諸如澳大利亞、墨西哥或新西蘭等一些國家則禁用某些關鍵類別的抗生素生長促進劑。

雖然有些抗生素策略方案以失敗告終，而且目標和實施方式卻不同。荷蘭的抗生素的使用量在2013年減少了50%，其成功離不開四大因素：目標明確、公共和私營組織之間攜手合作、獨立控制和推行國家抗生素耐藥性監(jiān)測計劃。此舉能降低抗生素的耐藥性。在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于 2014 年啟動抗生素耐藥性戰(zhàn)略。這一戰(zhàn)略取決于整個畜禽產業(yè)鏈上公司自愿承諾合作，以減少使用抗生素，例如支持減少使用四環(huán)素等重要的醫(yī)學藥物。盡管如此，抗生素在牛肉和豬肉產業(yè)中仍然被廣泛使用，并且尚未確立明確的目標。中國在 2017 年啟動了一項國家級規(guī)劃，旨在減少飼料中的抗生素使用量。制定了如下目標：逐步禁用飼料中用于人類健康的抗生素，同時也禁用表現(xiàn)出較高抗生素耐藥性的抗生素類別。這些措施的實施將受到監(jiān)管和檢查，并將籌集資金用于研發(fā)。

只有這些計劃和法規(guī)還遠遠不夠。全球監(jiān)管的差異性減緩了在國家層面上實施強大的改革步伐，這對農民而言是不利的，因為他們生產的產品比全球其他競爭對手更貴。這些科學家呼吁在政策、法規(guī)、研究議題和資金方面開展國際項目。呼吁建立一個監(jiān)測系統(tǒng)，以打破有關抗生素使用和抗生素耐藥性監(jiān)管之間數據共享的壁壘。 

3 減抗無抗對畜禽生產營養(yǎng)需求、腸道健康和生產性能的重要影響

長久以來，抗生素生長促進劑作為一種保護腸道健康的手段被廣泛應用于集約化生產中，以解決諸多的技術和農業(yè)問題?？股氐闹委熜杂猛救允菑娭菩缘模瑢ζ涫褂靡?guī)則的監(jiān)管也會越來越嚴格。抗生素生長促進劑“撤離”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農場生產、飼料生產效率低下等方面，從這一時期開始，這個行業(yè)的所參與者都必須以不同的方式思考全球策略。歐盟在 2006 年實施禁令的經驗告訴我們，采用包括政府法規(guī)、農場管理、畜禽健康狀況和生產流程在內的整合化措施，能將禁令對性能表現(xiàn)減弱的影響降到最低。雖然整個行業(yè)都很擔心，但最終抗生素生長促進劑在促生長或飼料轉化率方面的效果非常有限。

首先是生物安全，兩個畜禽舍之間的清潔消毒、飲水衛(wèi)生、疫苗接種計劃以及農場參觀的衛(wèi)生規(guī)定，特定的路線清除死亡的畜禽，在很大程度上都可減輕對畜禽造成的壓力。倘若不采取生物安全措施，試圖取代抗生素生長促進劑的所有解決方案都不會成功；其次，在提高生物安全措施的同時也優(yōu)化了農場管理舉措?？刂妻r場同一時間段內（幾天內）畜禽增加和減少的數量有助于緩解空氣中存在病毒和細菌的壓力。

由于空氣是畜禽生長的首要限制性條件，也是疾病的主要傳播媒介之一，因此必須在通風系統(tǒng)方面投入大量精力。而且，由于舒適性也是畜禽良好生長所必需的，因此，墊料和糞便清掃工作也必須改進；在飼料管理方面，當取消抗生素生長促進劑時，飼料衛(wèi)生也成為一大關注點。酸化劑作為防霉抗菌劑，在許多飼料廠內配置了飼料（調質器、擠出機/膨化機）的熱處理工序，以控制細菌載量；飼料轉化率的提高主要得益于飼料技術，碳水化合物酶（主要是木聚糖酶和β-葡聚糖酶）的使用改善了畜禽對營養(yǎng)物質的吸收，減少細菌基質，改善腸道的完整性和腸道的發(fā)酵過程。Yacoubi等通過在家禽飼料中添加一種非淀粉多糖酶證明了這些效果。家禽飼料制粒前增大飼料的粒徑，可以監(jiān)測制粒前粉碎粒徑，在很大程度上有助于增加飼料在肌胃中的停留時間，使酶能更好地作用于飼料的消化，從而提高在十二指腸中的營養(yǎng)吸收。當時，很多飼料添加劑投放市場，但是效果卻參差不齊。

在 21 世紀以前，比較使用及未使用抗生素生長促進劑的家禽性能表現(xiàn)的研究表明，當添加抗生素生長促進劑時，家禽的性能表現(xiàn)有了極大的提高。對生豬進行的1 000多次試驗的綜合分析表明，抗生素生長促進劑將飼料轉化率平均改善 6.9%，日增重提高了16.4%。幼畜抗生素的促生長效應高于成畜，在不良環(huán)境條件下，如應激、營養(yǎng)不足、生物安全措施差，也能提高抗生素生長促進劑的反應程度。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成效在慢慢發(fā)生變化。2000年以后的研究顯示，產肉增長率下降。Engster 等表明，在飼料中添加抗生素生長促進劑只能使飼料轉化率和日增重改善0.8%和1%。在丹麥，抗生素生長促進劑禁令對肉雞生長并沒有顯著影響?？股厣L促進劑成效幅度的下滑存在眾多原因，最根本的是生產條件的優(yōu)化。事實上，畜禽的衛(wèi)生條件、遺傳潛力、營養(yǎng)和健康狀況都確保了最佳的生產條件。飼料添加劑可以是保持高效的良好手段，通過維持消化系統(tǒng)的健康來發(fā)揮作用。 

4 抗生素生長促進劑“撤離”的潛在經濟影響

在人類對抗生素的認識越來越深刻的同時，抗生素促生長劑也猶如一把雙刃劍。不可否認，其為人類和畜牧生產做出巨大的貢獻，但畜禽、農場和市場層面上限制使用抗生素促生長劑其潛在經濟價值影響也十分深刻。對禁抗后的潛在成本和收益進行思考，可劃分畜禽本身、農場自身和市場方面潛在的正面和負面影響（見表 1）。以豬肉生產為例(見表 2)，禁抗后每頭生豬增加的成本估計為1.34美元，這對畜牧生產和終端消費者的影響都十分深遠，而這些影響都需要市場和各個層面加以引導和教育。